※遲了快三個月的十月文練
※喜見樂聞的文不對題
※旅人跟流浪者是差不多的生物啦(誤
※此阿爾不同彼阿爾
※描寫廢、劇情廢、排版廢
※不介意的話就繼續往下拉
《秋天與流浪者》
夜幕低垂,傾盆大雨猛然從天落下,落得街上一片狼藉。
腳步與雨聲交疊,發出煩亂的腳踏聲響。少年在街上奔跑著,不顧一切地向前跑。雨水無情地拍打在他身上,全身都是雨水的痕跡,狼狽不堪。
他的腳步在某個點停下,稍稍抬頭一看是家看似很簡陋的旅館。神色遲疑了一下──或許是在猶疑要不要進去──然後推門而進。
「啊,抱歉,我們快要打烊了,請問──哎,你怎麼了?」
屋內的少年漫不經心地盤點著今天的收入,聽見木門推開的聲音,本來打算用話語把對方打發掉然後盡快結束工作,然而抬眸一看就是站在門口被雨水打得滿身濕漉漉的少年,即使踏進室內落在他身上的水滴還是自然地順著線條被地心吸力往下拉,在腳下的木地板滴出一小片水灘。
──不忍說他現在的情況有點慘不忍睹。
本來想打發來者的少年眼看眼前人的慘況,覺得再把他趕出去似乎有點殘忍。
他慌張地離開櫃台,走到門口,一手把少年拽進來,另一隻手貼在門上往前推,殘舊的木門發出咯咯的抗議聲,終究還是被緊緊關上。即便這樣仍能隱隱約約聽見門外嘈雜擾人的雨聲,依然故我地拍打著木門。然而室內比外面寧靜多了,接近無聲。
他把那位少年拉到木椅旁讓他坐下,濕漉的瀏海遮掩了他半張臉,水珠順著髮尖落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眼看對方坐下,也就罷了。他提起腳走到較遠的松木色櫃子前,從上格裡拿出白色的乾毛巾。
不久,他雙手托著毛巾,急步走回來,然後遞給少年,「自己能擦吧?」
從進門後一直沒反應的少年終於起了動靜,抬起目無表情的臉龐,看了看毛巾,又看了看對方,考量了一下,再接過毛巾。他淡然道個謝,接著開始隨意地擦拭身上的水珠。
此刻,旅館的主人也不好意思丟下他回到櫃台繼續工作,他拉開旁邊空著的椅子坐下,手托著頭,看著他靜靜等待對方擦拭完畢。
他打量一下少年衣著,簡樸而殘破,看來經歷了不少事。身高看起來像是還沒完全發育的孩子,大概只有十四、五歲吧,作為旅人而言有點過於幼小。不過,他是開旅館的,見識過不少各式各樣的旅人,這樣的年齡也沒什麼好讓他稀奇古怪。
然而不知為何,眼前這名有點瘦弱的少年卻吸引著他的目光,緊緊不放。
他側過臉,小心翼翼地觀察他:淺棕色的頭髮也許已經有幾天沒打理,在他的胡亂擦拭下就更亂了。往下看是楓紅色的瞳眸,眸中卻平靜如水,彷彿是即將消逝,沒有生氣的火焰。五官倒是長得不錯,是個挺清秀的臉容。
然而頸上的黑色項環卻讓他移不開視線,那不是囚犯用的項環,是他沒看過的樣式──這種裝飾倒是很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好奇,是裝飾用還是有別的用途呢。不過作為旅館老闆他明白到他不該去詢問旅人太多,彼此不過是個過客,沒必要理解對方,理應如此。
「我好了。」
恰好,旁邊傳來沒有起伏的平淡聲線,老闆把目光收起的同時站起來,向他露出一個淡淡的淺笑示好,接過已經被雨水沾濕的毛巾,走到櫃台後放在被擠滿衣物的洗衣籃裡。
然後他聽見有什麼溢出,揮灑在木桌上的清脆聲響。老闆探頭一看,櫃台上出現了好幾枚銀幣,零散地放在桌上,散發著閃亮的光澤。還有淺灰色的,似乎是因用了很久而出現少許破洞的錢袋,裡面空空如也的,被擱在一旁。而本來坐著的少年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走到櫃台前,直直看著對方。
「這是?」
「房租……這些夠嗎?」少年輕皺眉頭,看起來有點為難,大概是因為財政梏桎──空無一物的錢袋告訴老闆他的錢幣就只有這些。
老闆差點忘了這裡是旅店──這名少年大概是因大雨才不得已來投宿而已。
然而不知是出於同情還是其他原因,老闆破天荒地把價錢壓低,悄悄給眼前的少年打了一個折扣。直到後來他才明白他做出這種舉動的原因,當然那已經是後話了。
「嗯,一晚只要兩枚銀幣。你要住多久?」
少年略為考慮了一下,再回答問題。
「……大概是兩晚吧。」
「好,那就是四枚銀幣。」
「那就麻煩你了。」不知情的他把多餘的銀幣收起,解開剛才皺著的眉頭,似乎為他能負擔起房租而感到放鬆,然後安心地把錢袋收進口袋。
老闆從牆壁上放滿鑰匙的板上拿下其中一條鑰匙,交托在少年的掌心裡,「你的房間在二樓右起的第二間。我叫阿爾,有什麼事就叫我吧。時間也不早了,先好好休息吧?」
少年點頭,握著鑰匙,準備踏上不遠處的樓梯,然後他又聽見身後傳來一把叫聲喊停他:
「對了,我去替你拿點替換用的衣物,不然你這樣子很容易著涼。」
阿爾這才想起對方的衣服還是濕的,穿起來會很不舒服,就馬上跑去翻找乾淨的衣服讓他換上。
「不,不用了。我現在這樣沒問題。」然而少年卻打住他,拒絕他的好意,也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走上二樓。
「噢……」阿爾有點擔憂地望向他,又想到什麼似的,趕快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對了,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少年一怔,腳步再度停下來了。
空氣變得有點凝重,一切都靜了下來,只有燭光輕輕搖曳著火光,把昏暗的空間照亮。
良久,他才平淡地開口,打破這片寂靜:「……我沒有名字。」他瞳眸裡的火焰搖晃著,動搖著,將近熄滅。然後再次挪動雙腳,踏上二樓。
踏實的腳步聲過後,又是一片沉靜。
分不清那幾個字是真是假,是他單純不想報上名字或是真的沒有名字,阿爾分不清楚,他無源由地愣了一刻。他只聽到他輕描淡寫地道出那看起來很沉重的幾個字──至少他覺得對方說出來時真的給予他一種很沉重的感覺。他有點搞不懂自己,他從不問別人的名字,因為他視客人為過客,也很難會看到他們再次回到這個城鎮。他見過的人太多了,沒太大必要把名字牢牢記住,他很快就會把那些名字堵在記憶的一角,然後被時間的洪流沖刷消逝。
然而他又作了一次破天荒的行為──詢問名字,那名少年的名字。
阿爾安靜地把剛才剩餘的工作完成,然而腦內卻不斷奔騰著他與他的對話。覆上左手,他忘不了剛才與少年接觸時他身上那冰冷的體溫,冰得有點不像常人。他下意識抬頭望向樓梯的方向,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他輕嘆一口氣,或許是他太累了。
※ ※ ※
翌日,雨已經停了,陽光明媚。阿爾推開木門讓陽光慢慢滲透進來,清晨的關係還是有點涼意,他伸了個懶腰,宣佈新一天的開始。
當那名少年醒來從二樓下來時是看到與昨晚截然不同的形象。
這家旅館本來就不大,櫃台就在門口旁邊,旁邊擺了幾個櫃子,大概用了一段日子所以有點霉。然後四周都擺放了木製的老舊桌椅,顯得有點混亂。跟昨天一樣,什麼也沒有改變。
說是有改變的話大概就是氣氛。昨晚那種幽暗寧靜的環境已經蕩然無存,換上了白天的喧嘩吵鬧。即使是早上旅館也坐了不少人,有喝酒的,也有高談闊論的,空氣也一併變得熱烘烘。
少年倒是對這種環境無感,把人聲隔在耳外。
他下了樓梯,繞到一角的空位坐下發愣。
不久,一道人聲從他的右耳傳來,是把聽了好幾次的悅耳嗓音,他並不排斥。
「早安,這是你的早餐。」
他抬起頭,來者是昨晚的老闆,名字好像是阿爾。
阿爾把一瓶鮮牛奶和兩片塗滿楓糖漿的吐司放在桌上,然後對上少年有點錯愕的眼神。他像是了解少年心裡的困擾,解釋道:
「這裡包三餐,不用加錢,放心吃吧。」
聽罷,少年有點遲疑地端詳眼前賣相不錯的食物。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吐司在邊角輕咬一口,細細咀嚼。楓糖的甜味讓他點有欲罷不能,他有失儀態地不斷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就好像幾天沒吃過飯的孩子一樣,這個模樣逗得站在一旁的阿爾笑了。
「別吃這麼急,會嗆到的。」
「啊……」少年聞言,停下動作,若有所思地停頓一下,然後改為小口吃起他的早餐來。
阿爾有點玩味的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直到其他客人呼喊他才回過神來,急忙回去繼續他的工作。
※ ※ ※
[ 本帖最後由 逆流云 於 2013-1-22 21: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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